
耄耋古稀志犹坚——记邵阳学院九三学社三支部徐海中、龙小同
发布日期:2012-11-16耄耋古稀志犹坚
——记邵阳学院九三学社三支部徐海中、龙小同
邵阳学院江北校区的前身是成立于1978年的邵阳基础大学,现为邵阳学院成人高等教育及职业培训基地,九三学社的龙小同和徐海中两位退休老人就扎根于此,沉心静气地做着对外汉语教学的创新研究。
龙小同:跨文化交际中汉语英语相似词的研究者
龙小同老人1963年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俄语专业出身。师大的俄语系具有悠久历史,现仍是俄语系是湖南省唯一招收和培养俄语本科生和硕士生的教学科研单位,龙小同掌握了过硬的专业知识,又有着触类旁通的语言天赋,他在一所中学教了三年俄语,之后又调至邵阳基础大学任图书馆馆长,兼教大学公共英语,一教就是25年。龙小同老人现已年近古稀,一头白发根根竖立,在他一千多度的眼镜背后,似乎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这种执着让一位沉静的老人对一个课题潜心研究了26年。
龙小同的研究兴趣在于历史比较语言学,这门发祥于19世纪的学科旨在将有关各种语言放在一起加以共时比较,或将同一种语言的历史发展的各个不同阶段进行历时比较,以找出它们之间在语音、词汇、语法上的对应关系和异同。正如人类是在6万年前开始走出非洲,向世界各地迁徙——凭着严谨的“分子人类学”研究证明方法,这种“单一起源说”已被学界公认——那么,所有的语言又是否也存在一个同宗的语言之母?随着弗朗兹·波普的“印欧语系”概念的提出,这种更大胆的猜想开始出现,肯尼思·卡兹纳在《世界的语言》一书作者提到:“19世纪的学者们齐心协力想重建和证明全人类曾有过一种太古语言,但这种研究失败了。”自古以来,高山大漠将东亚和其他地区隔离开来,因而东亚发展出一种大体保留至今的独特文化范式,例如世界各国的现代文字均脱离于西亚的字母文字,唯有汉字似乎完全是另一套体系。
龙小同认为存在这样一种共通的太古母语,于9-7万年前开始分化,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大批共通的根词相似词,包括“忐忑”、“撺掇”这种意识形态词汇和“旮旯”、“埋汰”等方言土语相似词。龙小同所做的工作就是将这些可能存在对应关系的词一一找出来,综合总结归纳,对每组相似词提供语系(种)、文字、语音、古模式、古今词义、典籍出处、相对语言史年代等数据进行详细陈列。然而,语际扩散和渗透在明清期间就已完成,不仅是外国学者对着浩繁的古汉字望而止步,就连词典编纂者也很少深究这种谬误。他的右手摩挲着自己编撰厚达383页的《古汉语—印欧语相似词研究》,举了个例子:“落魄、落拓”有“潦倒失意”和“豪迈不羁”两种截然相反的词义,其实前一种意思来自英语词根lop,后者则来源于词根libre。
这项研究类似于编撰字典,机械而枯燥,家里人不甚理解,但都默默支持着,时不时会还会打趣问问。“再不行,还能用于对外汉语教学,是一种给老外用的联想学习方法嘛。”龙小同微笑着说,显得比较释然。数十年寒暑过去,厚厚一本《古汉语—印欧语相似词研究》终于编撰完成,龙小同和姜忠平合作完成的课题——“跨文化交际中汉语英语相似词研究”也于2008年被批准为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课题之一。
徐海中:“汉字拉丁式五笔输入法”的创始人
如果说龙小同期望解决的是打通英语与汉语之间的词源联系,提供一种对外汉语教学的联想记忆法,那么徐海中老人则希望“老外”们能快速上手地写一手流利的汉字,而且还是草书。“楷为本,草为用”,他坦承这种方法也是“钻了偏门冷门”,但同时又是一种跳出常规思维的汉字教学方式。
徐海中今年已是80高龄,岁月在他面容上的雕琢痕迹要比龙小同老人更重。他的视力也很差,因为早年时长期负责刻印钢板、画人物像的后遗症,这是个靠眼睛吃饭的活计。上世纪80年代,他被调至邵阳基础大学做行政文员,依然主要从事文字印刷和宣传工作,同时还在科技处兼任信息员。他自小学即开始练字,有着较为深厚的书法功底,在校期间,他又花了8年时间在图书馆研究篆书、行书、草书、隶书、行书等字体,并由此结识了志同道合的龙小同老师。
在抗日战争期间,大批战争难民卷席南下,这些人也不乏乡绅新贵、商贾名伶,幼年的徐海中便有幸接触到花仲喜、花仲美(音)两位花鼓戏演员,他们的签名是一种将字体部首结构呈横放或倒置的别致写法,徐海中觉得这种“拉丁式曲体文字”既书写流畅又具有美感。
半个多世纪过去,1997年,徐海中一次在云南大学考察时,发现外国人学写汉字时都以正楷这种规整字体为起步。汉字笔划纵横交错,呈方块立体结构,与脱胎于西亚字母文字的现代文字完全不同,因而他们在书写时要做好充足的认知习惯转换的准备。受到若埃尔·白乐桑《汉语言文字启蒙》的启示,徐海中认为要让书写汉字像书写拉丁文一样简洁流畅,就可以对楷体做适当的非常规草书化改造:“以正为反,以左为上,以右为下”,这种独创的“反草”字体与拉丁文字有着极为相似的结构。在于右任先生《标准草书》的理论基础上,他将原有的841个基本草书符号,删繁去重,筛选择优为46—120个分类的“反草”体符号,合体字则由2个或2个以上字符号合并而成,创造出了基本上可以覆盖所有字符号的汉字拉丁式字体。
在发明期间,徐海中还多次前往云南大学,在李曼玲老师的帮助配合下,对外国学员进行现场测试,同时还编撰了《外国人无师自通汉字1000字》、《外国人日常用语500字》、《外国人汉字达标2000字》、《现代实用快书3500字》等培训教材。在不断完善中,他发现“反草”也存在缺陷,即从“反草”过渡至“正楷”也需要一段时间,将其改造为一种汉字输入法更有前景,这种奇巧的书写方式也可用于商标设计。
与龙小同老人情况不同,三个儿女都不理解徐海中为何要将精力与资金过多地投入这项研究。这种外部压力是全方位的,他在向申请发明专利时也屡屡受挫,直到多次修改并改申实用新型专利后,“汉字拉丁式五笔输入法”才在2009年7月8日申请成功,但每年一千多元的专利费用对这位退休老人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徐海中老人有一种执拗和乐观的精神,这促使他在晚年生活中仍能琢磨出数十种小发明,还采用“反草”书法绘制了一幅生动的“百龙图”。
龙小同和徐海中都致力于创新对外汉语教学,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民间发明人。事实上,随着专业研究机构研发管理水平的上升,民间发明者的空间愈来愈小,从民间发明到民生应用有了较难逾越的鸿沟。在外人看来,他们的研究可能只是一种闲情雅致,但其中所投注的心血和所遭受的挫折也只有二老自知。这两位邵阳学院九三学社老年支社的成员交情深厚,共同点也很多,都舍得钻研,期盼自己的成果能设立试点进行推广,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笃信,曙光必将在前方绽放。
(来自邵阳学院网)